呵……
宇智波佐助低着头注视着这个榨干了身体中最后一分查克拉的男人,撤出了个苦涩的笑容。
哥哥想要我的眼睛对吗?
宇智波佐助抬起一只手,捅入宇智波鼬的眼眶里,取出了他那已然失明的眼球。接着,把另一只眼球也挖了出来,塞进了小玻璃瓶里。而后,丝毫没在意生生挖出眼球是怎样的痛楚,直接把自己的眼睛挖了出来,放进宇智波鼬那对空旷的眼眶中。
据说,这是能赋予傀儡生命的忍术。
宇智波佐助给宇智波鼬装上那对属于自己的眼球后,连续接了几个手印。两手交叠放在宇智波鼬不再起伏的胸膛上,像是医疗忍术似的绿色的查克拉光膜浮现。
如果十年前,我跟父母一起,死在了哥哥手上就好了……
这对眼睛,这条性命,这些力量……全部都拿走吧!如果亲手杀死至亲才能测量己身的器量,想来,再加上我的部分,也一定能背负吧?你可是宇智波一族的天才,我的哥哥,宇智波鼬啊!
我啊,憎恨你,所以让你一个人活下去,这是惩罚。对不起,哥哥,就算你这么对我,我也一直深爱着你,所以请连我那一份一起,努力活下去吧!
再见了,宇智波鼬。
再见了,哥哥。
宇智波鼬猛地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中的景色清晰的令他不敢相信。
驱动写轮眼再没有之前的生涩,身体之中因为过度使用万花筒的负担青烟般消失,从没有哪一刻,让宇智波鼬觉得他的状态好的不得了。
甚至能感觉到,一种他还未掌握的力量在身体之中孕育着。
只有一种真实可以解释宇智波鼬遇到的事情。
但无可否认的一点是,他之前的确是已经死了。
然而活着的现实和有所改变的身体状态都让他不得不面对一个事实,从睁开眼便感觉到胸口被什么东西压着的沉闷感,就算再怎么不想往这方面联想,无可否认,一定是他的弟弟宇智波佐助做了什么。
宇智波佐助伏倒在宇智波鼬的胸口。
两道泪痕般的血迹已经凝固。
失去生命活力的身体随着时间的前进渐渐冰冷与僵硬。
即便是紧靠着胸膛,也感应不到对方的心跳。
哪怕用手指将肌肤按压出痕迹,也触碰不到或许些微的脉搏。
就算用最微弱的查克拉探知身体,也感知不到携带着热量的呼吸。
使用出【禁术·己生转身】将才死去没多久的宇智波鼬救活了的宇智波佐助,送出万花筒的青年已经彻底死去,只有或许是将见到父母的满足似的笑意残留在面部,再也不会用那令他无比心痛的眼神注视自己的兄长,彻底的和这个太过残酷的世界告别。
只留下得到了新的力量的男人抱紧自己弟弟的身体,悲泣嘶吼地质问这残酷的世界,为何要将他最后的光明也夺走。
他得到了举世无双的力量,六芒星的万花筒更进一步,永恒万花筒更上一层,三勾玉的轮回眼一闪即逝。很快,宇智波鼬眼眶里那对宇智波佐助的眼睛上的花纹,变成了属于他自己的万花筒。
但他失去了他的弟弟。
这个佐助不存在的世界,已经没什么好留恋的了。
宇智波鼬抱着宇智波佐助,捡起那个装着自己的眼球的玻璃瓶,离开了这曾属于宇智波家族的祠堂。
那背影与许多年前同样失去亲兄弟的宇智波斑重合,又像是为了力量离开自己归属的因陀罗。
世界就像一个环,不停的轮回。
漩涡鸣人突然捂住自己的胸口,呢喃出他的名字。
身体里面空空的,就好像失去了珍重之物,再也无法抓住离去的身影,再也无法留住故去的时光。
佐助。
******
宇智波鼬没有朋友,没有同伴,没有亲人。
所有的一切,都在那场心甘赴死的决战前舍弃。
然而他活了下来。
一无所有。
他的弟弟没有走上他为之规划好的道路,编织的命运之网被打乱,未来将通向未知的地方。
如果,啊,只是如果。
如果他的弟弟可以活过来就好了。
就像他被弟弟拯救一般。
但这一次,他会以保全自己为前提,让弟弟活过来的。
这条性命,这对眼睛,这些力量,全是他的弟弟赋予的,怎么能不珍惜,怎么敢去挥霍。
就算疲惫,也要活下去。
就算痛苦,也要活下去。
就算绝望,也要活下去。
他的生命再不仅仅只是单纯的属于宇智波鼬,从死地归来的那一刻起,便背负了拯救者的期待——不论如何,必须要活下去。
哪怕一个人孤独的活着,是比死亡更痛苦的事。
用雪之国最东部的高山上几百年不曾融化的坚冰打造的冰棺将宇智波佐助的身体放进去,再用封印术把永不融化的诅咒施予这极寒之棺,随身携带。也唯有如此,才可能时时见到自家弟弟再也不会苍老的容颜。
宇智波鼬忙着给弟弟打棺材,没工夫管即将席卷整个忍界的战争。
如果不是有人惹到他头上,指不定这位大哥还在某个山洞里注视着自家弟弟一直到天荒地老呢。